隔天,雨下得特別大。
彩姐姐怕我一個人留在空盪盪的家裡會害怕,於是就把我也帶進了他們的新居。
我想,恐怕是她經常在半夜醒來時,常常看見我盯著房間門口一直發抖,才這麼做的吧!
搬離開舊家時,我頭也不敢回,深怕又瞥見流著血的父親向我討命,緊緊地抓著彩姐姐的手,一語不發地跟進他們新買的屋。
等到雨下小時,不想打擾彩姐姐跟姐夫親密的時間,我隨意找了藉口,說要回舊家拿個東西,就走了。
隔天,雨下得特別大。
彩姐姐怕我一個人留在空盪盪的家裡會害怕,於是就把我也帶進了他們的新居。
我想,恐怕是她經常在半夜醒來時,常常看見我盯著房間門口一直發抖,才這麼做的吧!
搬離開舊家時,我頭也不敢回,深怕又瞥見流著血的父親向我討命,緊緊地抓著彩姐姐的手,一語不發地跟進他們新買的屋。
等到雨下小時,不想打擾彩姐姐跟姐夫親密的時間,我隨意找了藉口,說要回舊家拿個東西,就走了。
父親酗酒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,彩姐姐賺來的錢,大部分都貢獻給巷口的雜貨店,只為了給父親滿足腹中的酒蟲。
沒想到到後來,父親越看到彩姐姐越生氣,不僅僅是言語上的羞辱,甚至開始拳打腳踢。
進了夜校之後的彩姐姐,認識了很多朋友,她開始懂得打扮,也開始交男朋友。慢慢地,她明白媽媽為她留下的,還有面容上的美。
逐漸地,因為認識朋友的廣,也因為父親從不給她好臉色的關係,她回到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。
「妳這個賤女人又死去哪裡了?妳又要學妳媽媽氣我們父女倆不顧嗎?!」又是一頓打。
彩姐姐,是媽媽的第一個女兒,我的父親,之於她,是繼父。
彩姐姐說,她之前的爸爸,是個很好的老實人,以前跟媽媽一起在夜市賣炸雞排;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副老實臉,說話又很誠懇的樣子,客人都很喜歡光顧他們的店,生意到後來自然越做越大。
有了一定的成就之後,彩姐姐的爸爸聽說有一個不錯的投資,想要把手邊的存款都投進去,還想要貸款換更多的利息回來。媽媽聽了之後,覺得不對,就阻止彩姐姐的爸爸。
可是彩姐姐的爸爸不知道被誰洗了腦,在媽媽出門的某一天,偷偷把證件跟存款簿都帶走了。
最初的幾個月,利息都有按照彩姐姐的爸爸說的一樣,好幾萬好幾萬地匯進了戶頭裡來,但回收的錢還不到百分之十時,就聽說對方惡性倒閉了。
彩姐姐的爸爸後來因為背了一堆債,不想拖累家人,就在某個颱風夜裡,在彩姐姐家的小閣樓裡,上吊自盡了。
直到後來,長了點知識,才了解什麼是死亡時,每次看到她提起之前的爸爸,她總會流露一股懷念與悲傷的感覺。倔強的她從來不讓我瞧見她的淚水,但每次一提及她的親生父親,她的眼眶總是泛著透明的液體。
自從母親也跟著彩姐姐的親生爸爸走了之後,父親也因為那一場車禍,走路時左腿總是一跛一跛的。
曾經在加工區上班的父親,也因為這樣,而被辭退了;後來就靠著微薄的福利金與打零工的錢養活我們一家人。
彩姐姐因為隔壁阿姨的熱心,被介紹到黃昏市場洗盤子打工,有時候還可以把一些剩菜帶回家為晚餐加菜。
穿著艷紅的旗袍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門口。
有一杯沒有喝完的咖啡留在桌面上。
占卜師將杯口湊到嘴邊,好苦。
納悶,怎麼有人會喜歡喝這種苦澀的飲料呢?
偷偷覷了在櫃檯結帳的合夥人一眼,又將咖啡杯擱回桌上。
右手杵著臉頰,瞪著,那張被浪費咖啡的主人所抽的牌,一具黑色人影手中握把鐮刀。
聽說這張牌被人稱為死神,象徵著毀滅與結束;然而今天光臨的死神,卻帶來一個重生的故事…
***
第一次看到她時,是在巷口的紅綠燈下,穿著民初時期的大紅旗袍,濃密的黑髮中裹著一支樸素的髮簪,手握著古老的紙傘;那一瞬間,我還真以為自己來到了古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