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大小姐不知為何都沒有要吩咐我的意思,任由我看了半小時的電視,心中感到有點心虛,默默地把電視關掉,回頭瞧她…居然…睡著了!

 

我瞠大眼睛瞪著她,不可思議,雖然這裡是醫院,外面也有良好的保全措施,但我跟她才說過兩三句話,居然…我們還算是陌生人吧?!居然就這樣輕易在我面前睡著了?!

 

呵,是說我們都是女孩子,總覺得她太有安全感了點,縱使在我面前能睡得這麼安詳的"人"不計其數,但多半是小孩或小動物,從沒看過這麼大隻的美人兒躺在我的面前,要是我是男人,早就撲上去了吧?!

 

瞅著她睡得香甜的面容,感覺就像一隻小貓咪,不若她清醒時氣勢洶洶的模樣,不過我也只看過她對醫護人員發飄罷了。仔細瞧瞧她深刻的輪廓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,本來以為這麼美麗的人只有在電視上才看得見,她就這樣睡在我的面前,像夢一樣,一點也不真實,難不成我是愛麗絲?

 

捏捏自己的臉頰,會痛。可見剛剛的混亂是真的。

 

我看她也累了吧?這麼充滿驚嚇的一天──差點連命都沒了呢!還能躺在這裡也算是幸運,只是醒來就發現自己最珍貴、引以為傲的容顏跟雙腿居然受傷了,右腳還差點毀了(僅管醫生拿性命保證兩、三個月後就會完好如初),心情仍舊是不好受吧?

 

悄悄地替她蓋好棉被,想到還要跟督導meeting,皺起眉,腦海中浮現她嚴肅的神情,全身毛細孔都很不爭氣地站起來打了個寒顫。

 

 

唉,還是回辦公室整理我的個案紀錄好了。

 

 

「不…不要…血…都是血…不要!拜託不要…」

 

 

身後突然傳來嗚咽聲,我回首瞧見Queena痛苦掙扎的表情,該不該叫醒她呢?就在我還在猶豫時,我的手已經搭上她的肩膀了。

 

 

QueenaQueena!醒來!只是夢!只是夢而已…」

 

 

她霍然張大眼,充滿血絲的雙瞳映著我擔憂的神色。

 

 

她忽然起身抱住我,不小的胸部壓住我的,讓我有點…咳,自卑。

 

 

這樣受驚的她,令人又憐又心疼的。拍拍她的背,輕聲道:「沒事了,只是夢而已…」

 

 

我們維持了相同的姿勢好一陣子,手臂都開始發痠之後,她才放開我。

 

 

「咳,」她感覺有些羞赧:「真是抱歉,我失態了。」

 

 

「沒關係,妳剛剛作了噩夢,還好吧?可以跟我分享嗎?」

 

 

她遲疑了一會兒,又點點頭說:「嗯…我好久沒夢到這個女人…應該說,一個女人的頭顱…地上都是她的血,她一直滾…應該說她的頭一直在地上滾…」

 

 

「嗯嗯!聽起來滿可怕的!」

 

 

「不…我不覺得可怕,我反而覺得很害怕、很難過,好像就要失去一個很重要、很重要的東西的感覺…」她微瞇著眼:「我以前也夢過相同的夢,可是那女人的臉一直都模糊,我每次都想瞧清楚她的時候…我就醒了。」

 

 

喔?好神奇的夢,聽起來有點毛骨悚然。

 

 

「所以那夢有帶給你甚麼聯想嗎?」

 

 

「聯想?沒有。」回答得非常快速,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。

 

 

「呃!」我囧了,不知如何接話,我真的還很嫩啊!「喔…那妳還有甚麼不舒服的地方嗎?需要我幫妳叫醫師來嗎?」社工馬上變看護了啊啊啊啊…我的個案紀錄怎麼辦啊啊啊啊…

 

 

「還好耶,我還是覺得好累喔!我想休息。」說著,她便抓住我的手,枕在頭下,就這樣睡著了!

 



  嗚,我該跟她說明社工的工作不包括陪睡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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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邱于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